第十四章“哥哥。” po 1 8bv.co m

    榆暮没听见。

    “暮暮，你离他远点儿。”

    还是没敢说话。

    十一点多的时候，榆暮真的困极了。

    小姑娘愣着，一动不动，耳边是他胸腔微闷的声。

    车里只有他们两人，榆暮故意靠得近点，问他在国外是不是无聊，有没有人管他。

    哦，原来她只是个由头。

    榆暮坐过去了。

    自那天之后，榆暮心里是有些雀跃的。

    邵纪洲说：“这儿清静点。”

    她早已睡着了，靠在邵纪洲肩头，呼吸极轻，极轻。

    突然，有人在她身边半蹲下来，戳她的脸。

    邵纪洲转头看榆暮，眼神还是那种熟悉的柔和。

    然而，榆暮从那次寿宴后，甚少见他。

    她记得那手，干干净净，带点凉意。

    即便见着了，对方也像变了个人。

    她猛地抬头，眼前是一双漆黑干净的眼睛。

    不过问得是邵纪洲这个人性格如何。

    屋里人都在看电视，没太多人注意他们。

    ……

    这次邵纪洲回来，从邵母那得知，会待久点。

    2003年冬，邵家有位亲戚长辈七十大寿，宴请亲友。

    外头传来模糊的电视倒计时的声音。

    然而，窝在邵纪洲怀里的温度很舒适。

    少年站在主桌旁，穿西装，眼神懒懒的，朝榆暮招手，“很久没回来了，有什么好吃的，你帮我看看？”

    “换个地儿守。”

    “新年好！！！”

    ……

    “行啊，挺有骨气的。”他说，“那就别睡了。”

    榆暮记得，当时替她写作业的程执掀起眼皮看她，嗤笑一声，评价：“别看他整天对谁都笑呵呵的，蔫坏，心里指不定想什么呢。”

    榆暮不敢动。

    邵纪洲低笑一声，像听见什么有趣的话。

    “妈，这小姑娘真是太困了，那我就带走了，你放心吧——”

    甚至有一回她听说邵纪洲晚上回来吃饭，专门在客厅等他，邵纪洲从外边回来，与她视线相对，只是朝她笑了笑就走了。

    榆暮落坐在次席。

    ……

    那次场面挺大的，包在钓鱼台。

    榆暮听说邵纪洲要回英国，不想错过，逮住机会在门口挤着笑着说：“哥哥，阿姨让我送送你，我跟你一车吧？”

    下一秒，榆暮身体一轻。

    榆暮一度以为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问过程执。

    被放下时，是邵纪洲怀里。

    榆暮没吭声。

    不知是不是糖吃得太多，还是心跳太快，她整个人烧似的烫，耳根都红透了。

    春节后，邵家安排了车送人去机场。

    邵纪洲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点点头：“上来吧。”

    她缩在沙发靠角，嘴里含着半颗没吃完的糖，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家里那时出了事，邵母仍带着她出席，面上没人多说什么。

    “困了？”邵纪洲嗓音温柔。

    她一抬头，是邵纪洲。

    “让你守。”邵纪洲温吞地说。

    榆暮本能地摇头，嘴还倔着：“没……我能撑。”

    “电视太吵，不好睡着。”

    他坐在后屋的一张太师椅上，屋内热烘烘的，仍把斗篷拢回来盖在榆暮腿上，自己把手臂圈在她身后，让她靠着自己。

    邵纪洲还是客气温柔的跟她打招呼，但不会再招手叫她过去，常常就是打个招呼就没了下文。

    判若两人。

    一桌陌生人，没人认识她，榆暮也怕被人给认出来，就垂着眼不发一言。

    邵纪洲，似乎比天天冷着个脸不搭理人的某人好多了。

    ……

    榆暮磕磕绊绊的说她还要守岁呢。

    还说：“你都不怎么理我，别人还以为我们不熟呢。”

    昏昏欲睡。

午她磕头拜年，他还揉了揉她脑袋。

    鞭炮声炸开，玻璃窗在震颤。

    榆暮稍稍长开了些，穿了件灰蓝色的小西装裙，头发盘起，一眼看过去规矩得像个听话孩子。

    ……

    邵纪洲抱着榆暮出了门。

    “……哥哥，你抱我去哪？”

    榆暮以为这一下，自己就睡不着了，能忍到12点过。

    “……五——四——叁——二——一！”

    榆暮不一会儿就感觉自己什么都能忘记了。

    那一顿饭，邵纪洲都笑眯眯的，饭后还帮她挡了不少问东问西的别家长辈。

    她被他抱了起来。

    她眨眨眼，强撑着不闭眼。

    就在她低头喝汤的时候，有道轻闷嗓音在她耳边说：“你坐我旁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