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12、叫哥哥

本正经说着话，说到后面，却自己被自己逗笑了。

    &esp;&esp;父子俩都没听懂她想表达什么，只觉得每个字听起来都异常荒诞，凯斯却跟着笑，主动跪下来，托着腮帮子，抬起一双亮晶晶的金眸：“妈妈，妈妈，还有我呢！”

    &esp;&esp;“哦对，差点忘了，”游执乐奖励地拍拍他脸颊，“你和你爸也比他先来，呀，那算起来，最多是小五小六了。”

    &esp;&esp;说完，她不容拒绝地牵起文复的手，十指紧扣，朝文皓晃了晃：“所以，论辈分，你得管你儿子叫一声哥哥吧。”

    &esp;&esp;“……”文皓屈辱地咬紧牙关，没说话，朝另一侧扭头，被游执乐把脑袋硬掰回来，只能闭上眼睛，表示沉默的拒绝。

    &esp;&esp;这种反抗实在徒劳到有些可笑，游执乐丝毫不以为忤，只是摩挲着他手肘的手指停了下来，稍微加上两分力。

    &esp;&esp;“咔嚓！”

    &esp;&esp;血肉之躯无法抗拒义体的力量，文皓浑身一颤，左肘的淤血之中，迅速现出一个鲜红到刺眼的指印。

    &esp;&esp;“别……！”文复想拦，被游执乐轻松拨开。

    &esp;&esp;她语气仍然平和，朝文皓淡淡道：“这两天，我应该教过你了，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遍，对你，我没这么多耐心。”

    &esp;&esp;文皓痛得几乎快要再次昏厥，本能挣扎，却始终只能无助地在那里摇摇晃晃，挣不开任何束缚。

    &esp;&esp;游执乐慢慢握住他结实紧致的大臂，文皓猛地睁开眼，绿瞳里满是绝望的恨意：“有种，你就干脆杀了我！”

    &esp;&esp;游执乐莞尔：“这可不行。”

    &esp;&esp;“那就做你的梦去，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做！”

    &esp;&esp;文皓咬着牙怒吼，游执乐只好无奈地摇头，妥协般松开手：“好了，别这么大气性，我知道，你是硬骨头，不怕疼，更不怕死，但是嘛……把手给我。”

    &esp;&esp;最后几个字是朝凯斯说的。

    &esp;&esp;凯斯眨眨眼，乖巧地抬起两只手，一起放到游执乐大腿上。

    &esp;&esp;“收回去！”

    &esp;&esp;“别听她的！”

    &esp;&esp;文皓和文复同时急得大喊，凯斯却全都不听，反而依恋地朝游执乐贴得更近：“不要，我是妈妈的好孩子。”

    &esp;&esp;“乖。”游执乐拍拍他的脑袋，捏住一只细白的手腕。

    &esp;&esp;“咯嘣！”

    &esp;&esp;一声脆响，男孩的小臂被直接拗断，碎骨穿透皮肤，鲜血随即汩汩而落，滴滴答答地坠在文皓身上，烫得惊人。

    &esp;&esp;“啊——！”凯斯惨叫一声，瘫软下去，眼泪立刻就痛得涌了出来，但他却好像缺乏重要常识，根本不懂该如何回避痛苦，另一只手仍乖乖放在游执乐腿上，还在竭力向她求助，“妈妈，呜呜，妈妈……！”

    &esp;&esp;维持许久的温和面具被撕碎，游执乐扔开那条血淋淋的小臂，捏起另一侧胳膊，盯着文皓的脸，唇角含着残忍的笑：“怎么样，现在能叫了吗？”

    &esp;&esp;文皓浑身冰冷。

    &esp;&esp;他甚至短暂忘记了自己的痛楚，脑子里只剩下凯斯悲惨的哭叫，一声又一声。

    &esp;&esp;浑身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落，文皓视线空洞，轻飘飘地，不知在看哪里：“……哥哥。”

    &esp;&esp;游执乐用力攥紧凯斯的胳膊，换来他又一阵压抑的抽泣，冷声吩咐：“大点声，你都被儿子孙子看光老半天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esp;&esp;文皓瞳孔收缩，艰难地提高音量：“……哥哥。”

    &esp;&esp;话一出口，屈辱的眼泪紧跟着就往下掉，文复同样喉头发涩，游执乐却兴致勃勃起来，将同样在流泪的凯斯强行拎起来：“还有他呢，刚不是说过了，你也得叫凯斯一声哥哥？”

    &esp;&esp;文皓再也熬不住这种羞辱，紧闭上眼，自暴自弃般开口：“……哥哥，凯斯哥哥！”

    &esp;&esp;凯斯没有回应，还在试图往妈妈怀里靠，眼泪与鲜血一起胡乱流淌。

    &esp;&esp;文皓也在流泪，在流血。

    &esp;&esp;只有文复死死掐住自己的胳膊，不许胸腔里的酸意朝上漫。

    &esp;&esp;明明应该是千难万险之后，三代人团聚的珍贵时刻，却唯独游执乐一人感到心满意足，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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