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餐厅里的泪shui与闪回的监控镜tou（1）

    家庭餐厅里飘荡着咖喱和炸猪排的香味，临近午餐时间的喧嚣人声形成了厚重的背景音浪。

    孩子们的嬉闹，情侣的低语，上班族边用餐边回邮件的低语嘈杂。

    靠窗的卡座里，四方爱子、小野寺梓和藤堂路奇叁人围坐的角落，氛围却沉重得如同浸了水的棉絮。

    他们只点了畅饮杯装饮料。

    冰水杯壁上凝结着的水珠不断滑落，在塑料桌布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电脑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路奇专注的侧脸。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发出利落急促的按键声，笔记本电源线长长地延伸出去，接到了墙角的插座上。

    屏幕上是飞速滚过的终端代码窗口和参数设置窗口。

    爱子坐在路奇旁边，身体微微倾向他，目光却像冰锥，直直地钉在隔着桌面的小野寺梓脸上。

    小野寺梓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吸管杯里的水，透明的液体被搅出细小的漩涡。

    冰块哐当作响，暴露了她指节的细微颤抖。

    她的眼神躲闪，游离在桌子边缘或是窗外对面那栋冷冰冰的高级公寓大楼的灰蓝色玻璃幕墙上，就是不肯与爱子对视。

    就在键盘声密集敲打的间隙，爱子清泠的京都腔清晰而冷静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小野寺前辈。”

    小野寺搅动吸管的手指猛地一顿，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水杯中的漩涡戛然而止。

    “现在藤堂君还需要时间……”爱子的目光未曾偏斜，“趁着这个时候，我有一件事想先问问你。”

    “……什么？”小野寺的声音有些发紧，努力保持着镇定，但还是泄露出一丝沙哑。

    爱子单刀直入：“小野寺学姐……为什么会为了月岛诗织前辈，做到这个地步？”

    “这……这有什么好问的！”小野寺猛地抬起头，声音拔高了几分，眼神却依旧在试图反抗某种无形的压力，“……我只是想帮自己的朋友！这很奇怪吗？！”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激动。

    “想帮助朋友……确实没什么奇怪。”爱子微微前倾，身体轮廓在嘈杂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而冷硬。

    “但，无论怎么看，小野寺前辈你所做的……都超出了普通的‘担心’和‘帮助’。”

    路奇的键盘敲击声微不可察地减缓了些许，耳朵捕捉着桌面的每一句对话。

    “牺牲自己的身体去做援交，设下仙人跳去套取情报，这已经是极度危险的尝试。而当你知道鬼嶋雄太是凶悍的黑道人物，甚至自己刚刚才亲身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坠楼，差点丧命之后……却仍然不顾一切地想要立刻冲进他的住所，就像刚才那样——”

    爱子平静的声音带着强大的剖析力，每一个字都如同凿子敲在岩石上，试图撬动更深层的真相。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为了朋友’可以解释的冲动和勇气了。”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小野寺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随即被愤怒的潮红取代，胸口起伏明显。

    但这次，她眼底深处的不是被冒犯的怒火，而是一种被逼至绝境的、走投无路的惊慌。

    “我想说的是，”爱子的声音沉静地落下，“小野寺前辈你……和月岛诗织前辈的失踪……是否有着更深、更直接的关系？”

    路奇的手停了下来，不再掩饰，目光也抬起，带着吃惊和审视落在了小野寺的脸上。

    爱子没有停顿：“比如——月岛前辈的手机。”她紧紧盯着小野寺瞬间收缩的瞳孔，“根本就不是你之前所说的……‘不小心’遗忘在你这里的吧？”

    “——！！！”

    沉重的寂静在小范围内骤然降临，连隔壁卡座婴儿的咿呀声都仿佛被隔绝。

    小野寺僵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愤怒、羞愧、巨大的痛苦在她脸上反复交织。

    她的身体紧绷着，爱子和路奇几乎能感觉到她下一秒就要爆发似的跳起来！

    她剧烈地喘了几口气，肩膀剧烈地颤抖了几下……

    最终……

    她低下头，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颓然地靠进卡座的靠背里。

    一声长长的、饱蘸着无尽疲惫的叹息撕裂了刚刚紧绷的空气。

    “…………呼…………”

    她的肩膀垮塌下来，双手无力地掩住了痛苦扭曲的脸。

    “……你说得对……”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透出来，破碎不堪，“我…………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