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牧羊少年与斗niu犬

    里卡多穿上牧羊人的戏服，裸露着上身和大部分肌肤，结实有力的肌肉在暖黄色的光照下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的鼓动。他个子很高，好像一个希腊人实际上，里卡多的母亲来自法国南部渔村，是个粗俗冷酷的娘们，周围沉静的水泽仙女全成了他的陪衬。他快活的旋转，跳跃，扮演塔索笔下无忧无虑的阿明达，在爱上铁石心肠的西尔维亚以前，他是那么快活，那么快活。乔治·史密斯在观众席上欣赏他的微笑，感觉自己正在观赏着的是一场淫秽无比的肉欲表演。

    在里卡多之前乔治有过许多同性情人，出于个人目的，他喂他们吃药。这些青年男孩在迷幻药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当他爱抚他们，在他们耳畔低声解释自己的实验时，大部分人都只是困惑地探查乔治的眼睛，有些同意了，他就给他们做心理测试，吃麦司卡林，做手术。乔治想要的是一个完美的狄俄尼索斯。他为此生育和遗弃了许多孩子，直到为了田产的事不得不前往法国，那时美国和越南打仗，乔治变卖了很多家业，他心绪不宁，歪坐在马赛的一家挨近海港的咖啡厅门前，里卡多就在这时穿上短裤，从浅滩爬上岸边。他那时才七岁，一只手笨拙地捂住额头，另一只手攥紧了钞票，歪歪倒倒地从海港走向街边小贩搭起的凉棚。乔治注意到他，受到某种可能的召唤，从躺椅上起身走到这男孩身边。

    “身体不舒服吗？”乔治问男孩，他的法语很蹩脚，没有赢得男孩的信任。里卡多用充满戒备的眼神打量这个五十岁，或者六十岁的中年人，抬起的小小的手掌不肯放下来。他的眉头紧皱着，原来从小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乔治感到身后的鱼贩子也在留意自己，这一带的商贩之间彼此熟识，如果贸然带走孩子恐怕要引起麻烦；他弯下腰，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雅可。“里卡多勉强回答他，”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认识你。“

    “史密斯。“乔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掰碎了递给里卡多。里卡多松开捂住额头的手，原来他有点发烧，脸色泛红，乔治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当天下午里卡多以孩子交朋友的心态把乔治带回家里，这是个松散、贫穷的五口之家，母亲和当地某鳏夫姘居，哥哥里卡多·布里亚历，弟弟雅可·布里亚历也就是我们的男孩，妹妹让娜·合赛因。乔治暗自在哥哥和弟弟之间挑选，一连几天出入那个离城镇中心颇远的，需要走过一架长桥的渔村，家里的两个大人，甚至包括三个小孩，都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积蓄力量，就要找准时机降临在他们身上。他们一致认为这个阔绰的美国人是变化的源头。哥哥和弟弟相差三岁，都是一样的黑发蓝眼，并且几乎可以预见成熟之后的英俊。

    乔治陪他们做游戏，观察这一对男孩，他认为哥哥虽然很聪明，但年龄更大，不好控制，并且左脚有些跛，这让他下决心做出选择。为了带走小儿子他被敲走很大一笔钱财，作为混淆观念的，快活和喜悦充盈着整个礼堂。他牵起女伴的手对台下的观众致意，年轻俊美，笑起来简直使人发昏。威利斯作为男主角的同学和兄弟坐在第一排乔治的身边，乔治注意到他抬起相机对准里卡多，调整焦距，等待机会，在一阵鼓掌的手的浪潮中按响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