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看我一眼。
    「自然是的地科噻,你喝药把脑子喝丢了?」
    「再不治疗你会死。」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自然无心旁听,随便应付几句就过去了。
    他见我敷衍,气愤的说了几句。
    「不识好人心,狗咬吕洞宾。」
    「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忘了,我就是天,你现在求我帮你治病还来得及。」
    很好,这小子和我待久了起码会用歇后语,就是用的不当,语序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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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预感。
    不出一个月苏和俄就会找来。
    我在这住了将满一年,如今我已二十有四。
    我尽量放轻动作,收拾包裹,趁着月黑风高跑走。
    寂静的心脏毫无预兆的加速跳动起来,莹莹蓝光忽明忽暗。
    破风声从背后极速飞过,凭着肌肉记忆堪堪躲掉。
    转身扭头,美的双眸在夜中发着光。
    他慢条斯理的收回手,然后又一拳抡来。
    我的体力在巅峰时期还能与他一较高下,但苏和俄摧残我的身体三年,再加上频繁喝药得了病——尽管我不认为那是病,我现在的情况很快便落入下风。
    他捆着我的手压在墙上。
    「亲爱的,我似乎没有告诉你,我的眼睛是义眼,能看清黑夜中的所有哦。」
    难怪他一直带着墨镜。
    他不等我反应,自顾自说:
    「你现在要走了?就这样打算不辞而别?」
    「我可看见了,你没有留一封信件。」
    「我记得你还欠我一条承诺。」
    靠,这小子胡编乱造,我从来都是当场还人情。
    我正要出声反驳,他抬起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
    我试图咬他,结果手也是义肢,根本咬不动,还硌的牙疼。
    他这一年隐藏的挺好,起码我没发现他身上大部分肌肤变成机械。
    不,不是变成的,而是本来即存在。
    「飘雪了。」
    他控制住我后掐着我的脸对着窗外。
    「明天是圣诞节,需要我准备一份礼物吗?」
    「如果是你的头就更好了。」
    他掐着我,我说的含糊不清。
    我发誓,他绝对听懂了。
    他轻轻瞟我眼,笑的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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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很想骂他说中国人不过洋节。
    但好像很毁气氛,所以我硬生生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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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和俄果然找来了,准确来说是苏。
    美送我的「圣诞礼物」便是苏的头颅包装在一个精美的礼品盒中。
    血液还在一滴滴的下流,内衬白色的礼盒沾染血的痕迹。
    美在旁边托腮乐嘻嘻的笑着。
    我轻轻的放下礼盒,平静的起身,一拳砸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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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笑着在我对面坐下,伸手递来一个酷似包装钻戒的盒子。
    我淡淡地喝药。
    他富有耐心的盯着我,如虎狼豺豹般的眼神凝视着我的咽喉。
    他不语,我也没心情问他是什么。
    随手打开是只平常会送的钻戒。
    「我能感受到,honey。」
    「邀请。」
    「送我奔赴地狱的邀请函。」
    那夜之后,美经常不顾我的意愿开始索求。
    他的义眼似乎略微破损,「瞳孔」愈发的深,下巴长出短须,扎的我脖子疼,本就比较炸毛的金发更加乱糟。
    「啪!」
    我实在忍无可忍,用的力不算大,对着他的脸给了一巴掌,他的头偏到一边。
    他缓慢的扭头,脖颈处仿佛机械转动般生硬。
    他莫名笑起来,笑的很大声。
    笑完后抬起我的腿弄的更深。
    他的想法正常人永远无法理解。
    他就是个疯子,犯病的疯子,他还说我有病。
    我冷静的回答:「存在脑部缺陷的应当是你。」
    他不说话,咧开的嘴弧度之大仿佛将到后脑。
    他指指脑袋,又指指我的心口。
    「我们都有病。」
    「我们是同类,亲爱的。」
    去你娘的同类。
    于是我又给了美一巴掌。
    美笑的更大声了。
    我第一反应是我把他打傻了,哦不,他本来就是傻的,还癫。
    第二反应就是我好像把他打爽了。
    那怎么办?
    不打他心里不出气,打他又怕他爽。
    人生24年以来面临最大的问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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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