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不是个天弯,和男人做爱,对象也仅限于李懂。所以他并不觉得非要勉强自己做什么不可,对自己和对方都保持坦白诚实应该算种美德,他这么想。
他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张开嘴,试探的将那个粗壮有力的部分往口腔里含去。
可现在的李懂像是同他隔着一座山。他看不懂他的喜怒,不确定他的心思,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自己一起呆在这里。如果说在过去的时间里,曾有过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觉得李懂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带着喜欢的感情的,那么现在,他就完全不能这么去以为了。
李懂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他不太习惯顾顺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顾顺就应该是那个顾顺,神采飞扬,不可一世,自信满满,得意洋洋总之不是现在这个试探而不确定的样子。是他变了吗?还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走近过这个人,了解过这个人?那个总是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的顾顺去哪了?
大拇指在泌出液体的龟头上画了个圈,顾顺感觉李懂在自己手里打了个小小的战栗。他应该是喜欢自己这样做的吧。
他觉得嘴巴里的味道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了。
但他一次都没给对方做过同样的服务。不为别的,只是接受不了,无论生理还是心理。
他强忍着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在那湿热的嘴巴里,模仿性交一般冲刺动作的念头,只是微微挺了挺腰,让自己的龟头顶在顾顺喉咙的深处,仅仅一下,就迅速向后撤了出来。
一股男人所特有的腥膻味混合着李懂独有的体味,充斥在他整个呼吸道里。他的鼻子里都是那股并不好闻的气味,味蕾上的感觉咸到发涩。他本能的干呕了一下,却并没有把那根东西吐出去。
他的唇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做啊,为什么不做?”
然而就算只是这么轻轻的一下子,还是让对方剧烈的咳嗽起来。喉管被侵犯的感觉激起了生理性的恶心,让顾顺的眼眶红了一圈。
他就这么走到床边去,跪伏在洗过不知多少次,微微泛黄的床单上,献祭似的塌下腰身,挺起那足以叫顾顺发狂的结实的臀部,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样的姿势激起了顾顺心
顾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以前两人都在一队的时候,互相抚慰手淫是常有的事,不耗费太多体力又能得到最基本的满足,年轻的男人总是乐此不疲。李懂偶尔会给他口,不多,但每次都让他爽到头皮发麻,恨不得在高潮里永远也不落下来。
他像个犯了瘾的毒友看见一包四号,来不及思索就上手握住那颤巍巍挺立的器官。
不过还是有些难。李懂的分量不比他小,口腔里似乎没办法完全容纳开这样的庞然大物,一直撑着的下巴酸涩难忍,唾液混合着前液,沿着唇角淅淅沥沥往下淌。他觉得自己的样子看上去一定狼狈极了。谁见过顾顺这样难堪的模样?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惊讶的人不只是他而已。顾顺也有些模糊起来,在他印象中的李懂似乎永远都是顺从而乖巧的,不用他说什么也可以保持两人间的默契,对他的话就像执行行动中的命令一样,毫不迟疑。
李懂被他剥的像一只去了皮的虾子,干净而带着弹性的皮肤上,红的白的,坚硬的柔软的,就这么一览无余。
李懂伸手把他拉起来,换了个位置,让对方倚着门站在自己双臂的范围里,用还是硬邦邦的下体顶了顶顾顺因为这一下,被搞得有些扫兴的性器,声音沙哑到近乎色情:“难受吧?以前我给你口的时候也是一样。我得努力的转移注意力去想点别的,才能不至于下意识的咬下去,弄疼你。”
顾顺被他说得怔住了。他好像从没想过,李懂在给自己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不是也会不习惯,或是不喜欢。以前的他怎么会这么自以为是?他在给了对方一个炮友身份的同时,却似乎要求了一个炮友不应该做的事,他甚至还想要对方的感情。还好他从没把这一点最隐秘的渴求说出来。否则李懂会怎样看他?他不知道,更不敢想。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他的技术糟糕至极,即使他不懂要用唇肉包住牙齿以免磕碰,李懂还是在他口腔中胀大到可怖的程度。
他有点担心。他怕把那个记忆里的人弄丢了。
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可李懂的反应不容许他再继续胡思乱想。
有点抖,也许是因为急切,又或者是不那么肯定,如果不快一点把自己想做的变成现实,面前这个人就又会像缕烟一样,咻的一下就被风吹散了,抓都住不住。
可是此时此刻,顾顺突然很想丢掉那些原本的矜持和推挡,好好的感受面前这个人,感受他所有的一切,好的,还有不那么好的。
李懂对此也从未表示过不满。就像他从没问过顾顺,为什么自己会成为下面的那一个。两个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决定了彼此的位置,仿佛本该这样,理所应当。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轻轻的问了一句:“还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