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轻信了陌生人,可万万没想到进入这个游戏的人,心肝都是黑的。
阮白摇摇头,没有多说话。
她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不出来。
阮白猛地咳嗽了起来,几乎连肺都要咳出来,可他不忘自己离这女人远些,同时用惧怕的眼神望着她。
剧痛下,女人松开了手,却也使得她逐渐清醒起来。
女人没详说身份,只是平静地告诉了阮白她为何在这里——
可或许是受伤太重,她实在无法离开手术间,但身后的电锯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到黑暗中已经亮出金属色的反光!!
阮白差点被疯狂的女人掐晕,他喘不过气,甚至连求救也不能,不知为何,他心里念得竟是手册的名字——
阮白更害怕了,简直想远离这个奇怪的人。
嚓!!!
当然,手册可没那么好心去救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可以说恶声恶气道:“救个屁啊!”
“抱歉,我以为你是鬼。”
不过阮白终究不敢再掉以轻心。
她的眼底似乎融进了团黑雾,憎恨与平静交融在一起,形成一个“恶”字。
电锯声就像被按下暂停键,戛然而止,手术间的门轰然合上,一切就像一瞬间发生的事,让人触不及防。
于是,他拿出带在身上的绷带和剪子,笨拙又仔细地给她处理着,可遇到那只断手又手足无措起来,只好向手册询问如何包扎。
剪刀对对方只造成了轻伤,却让女人飞快地恢复理智与精神,再见她时已不再是癫狂的模样。
阮白含着眼泪,脆弱地祈求着、念着它的名字,就像在祈求上帝。
手册见阮白这态度,不知怎么,心生一股郁躁之气,整个空间瞬间冷了几度,但它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画面。
那两个骗子以为死亡条件与楼层有关,先是威逼利诱一个中年男人送死,而后又用她威胁她男朋友上楼探路。
看着对方的举止,阮白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新人。”女人冷静地张口,她或许明白阮白对她的警惕,便主动交出自己的身份:“我和我爱人都是第一次进行游戏。”
救救我。
阮白大惊,几乎顺着本能拉起女人就跑,仅仅一步而已,便隔绝了两个世界。
过了有一时,女生突然有了动静,阮白赶忙凑了过去:“你还好吗?”
咔嚓、咔嚓!
但这是骗局。
可……可……她也太冷静了吧。
她叫祝云,初入游戏时,所有新手畏惧不安,见有老手镇定自若的指挥大局,便忍不住对他们抱起一丝信任。
最后男朋友为了保护她被推进了电梯,至于结果,听着游戏系统的死亡报告便知道了。
手术间奔逃,她实在太凄惨了,满脸满身都是伤口,手臂该是脱臼了,被扭成诡异的弧度,而她的脚上并未穿鞋,于是血色的脚印走了一地,身后,是嘈杂尖锐的嗡嗡声——
那女生是从疼痛中醒来的,睁开眼时,只见一团红艳的血色凑到她身旁,那股森冷之气似乎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的内脏,用力到她几乎吐出血来,惊恐之中,她第一反应不是逃跑,不是尖叫,而是突然伸手,死死掐住阮白的脖子,目眦尽裂地瞪着身前的人,眼眶里布满血丝!!
女人似乎神志很是模糊,明明阮白就站在她面前,却又想没看见似的,一步一步,只是痛苦地做着逃离这里的动作。
是被人逼上来的。
阮白抖了下,便沉默地绕开那只断手,拿着绷带继续给女生止血。
阮白一个剪刀就朝这人的背后捅了下去!!
女人摸着身后的剪子,咬牙闭眼,在阮白的惊色下猛地拔了出来,但她只是多喘了两口气
骨头间磨损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胆颤心惊。
女生也不在意这个,她看着眼自己身上的绷带,便知是对方救了自己,但她也没说什么感谢或道歉的话,只是支起身子,咬紧牙关把自己的左手扭了回来。
她也是新人吗?
女生摇晃了两下身子,便像洪水泄力一般倒在地上,阮白费力接住这个疑似比他还高一点的女生,看着这人几乎毁容的伤口,心生不忍。
“你也是……玩家吗?”女生嘶哑的声音有如磨损干燥的塑料,她看着阮白的衣服沉下神色,有一瞬间她以为对方也是恶鬼,混乱中攻击了对方也不完全因为丧失理智。
祝云越说呼吸越沉重,但悲伤的情绪?
阮白也没想过自己会救人,但已经救了,便定下心,轻声问道:“你……你没事吧?”
是电锯的声音。
走廊里,只有粗喘气交叠着一起,一声比一声难受。
意识模糊之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气,紧接着手中摸到了冰冷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