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伸出手和顾青墨交握,随后看向站在顾青墨身后的人,“这位是?”
“我和我哥哥和我哥哥的朋友一起去吃饭,你来干嘛?”
一口气沉重的像是山,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顾晨霜眼前一亮。郑冬鹤狠狠的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念叨了句什么。
“啊对,哥,要一起去吗?我们预定了包厢,所以可以多加两个人。”
顾青墨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在弟弟看向他的时候他会微微笑笑,其余的时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顾青墨没有阻止,而是沉默的默许了他的回答,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两个关系有点复杂……”开口的人是牧浅,他一边说一边把兜帽撩下,摘下了帽子。
怎么会这样,他该……怎么办?
“那你们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到游乐园来的?心理咨询的环节吗?”郑冬鹤问。
“你再说一遍?”
“这就是复杂的部分了。”牧浅的眉毛都快纠结成波浪形了,抬眼仿佛心知肚明一样看了正看着他的顾青墨一眼,“简单点说,我在小青哥常去的酒吧卖艺,唱唱歌啊做点才艺表演一类的,算是我的夜班。然后心理咨询的环节就变成双向的了,我觉得我很失职,小青哥也想帮我,然后一来二去……”
顾青墨没有说话。
他要问的不只是这个。顾青墨知道,牧浅也知道——他看到了顾青墨想要掩饰牧浅的样子。
“别呀,我都没见过我哥的朋友。”顾晨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有点好奇,一起去吧,不会很奇怪的,要说奇怪郑冬鹤应该第一个走。”
他只是想像正常人一样,能和男朋友一起约个会,看个电影,逛个鬼屋。结果是怎么滚雪球一般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的。
……
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嗯……啊……我是说,提起我的时候。”
“我是你哥哥的心理咨询师。”牧浅的笑容非常灿烂,“我叫牧浅,你就是弟弟顾晨霜吧?我听说过很多和你有关的事情。”
就算是作为知情人,他依旧没办法猜测牧浅在想什么,现在是什么情绪,为什么要帮他。
哥哥啊,我没反应过来,对不起啊。”郑冬鹤颧骨高,脸型偏长,深陷的眼窝和眉眼都让他看起来像个阴沉的人,但是一开口却意外的亲切。他陪着笑说,“顾青墨,久仰大名了,我们两个闹着玩儿呢。”
顾晨霜明显不想让郑冬鹤得逞,但是与此同时他也不想让哥哥知道自己在外面张扬跋扈
“我肯定是要去的,我很好奇你在你哥哥面前是什么样的人。”
一秒,两秒……
顾青墨惊讶的回过身看着牧浅——他在说什么?
侧身和郑冬鹤握手,牧浅收回手时笑着说,“这就属于保密的范畴了。”
顾晨霜绝对,绝对!不能知道这件事。
“你们一家人我这样有点不好吧,”牧浅笑着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先回去了?”
他已经做了很多让牧浅伤心的事情了,他说不出来,“只是认识的同事”,“或者路过遇见的朋友”这样的话。但是他也说不出来,“这是我男朋友”这样的话。
“我能说吗?我觉得这个应该不属于保密的范畴……”牧浅接着碎碎念。
顾青墨一直知道牧浅会说谎。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到这种程度。
牧浅在短时间内讲了一个似乎可以解释所有情况,能够掩盖之后话语疏忽间体现出的他们彼此过度的了解,但是和两个人的认知完全不重叠所以没办法进一步询问的故事。他就像那个故事中真实存在的人一样,不是清晰明了的阐述事情的经过,他的话语中有些尴尬,有些隐瞒,有些躲闪。
牧浅挠了挠头,摆了摆手最后说,“反正很复杂就是了,但是总的来说,算心理咨询的环节也不算。涉及到一些隐私我就不细讲了,反正挺难为情的,我也不想让公司知道我带着客人在这里乱跑,一定要保密哟。”
说完,顾晨霜也果然露出了好奇的眼神,看着牧浅。
“我们一会儿本来决定一起去园外一家餐厅吃点东西,要一起去吗?”郑冬鹤看了看周围说,“在这儿傻站着有点奇怪。”
“啊啊……哦!我是!”顾晨霜这个看脸的还有点茫然,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握住了牧浅的手,“为什么我哥哥要……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只觉得,一瞬间,牧浅离他远了。远的像是只是一个契约关系认识的朋友,像是个被他的亲友撞见有些尴尬的点头之交。他不再是一瞬间前对着他傻笑的大男孩,那个亲热的和他牵着手,讲起往事时眼中充满了光的,他的恋人。
现在唯一挽回的方式只有告诉他的弟弟真相。但是他做不到。
看牧浅讲不清楚也不想讲的样子,顾晨霜赶紧笑着说,“没事,那我不问了!”
“抱歉。”牧浅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有点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