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赊酒探花口无遮拦,得罪宫里贵人,也是他们这群学宫同窗力保,才没有被处以极刑。
谁能想到,他最终还是死了。
但拖着两个五品一起陪葬,也算死得其所。
赊酒探花的死,终究让苏战南悲伤。
……
城墙之上,辛山寒如一座移动的山,缓缓走到最前方。
他表情还和之前一样冷酷,但如果仔细观察,能看得出他的皮肉在发抖。
辛山寒视线一动不动落在妹妹首级之上。
从小到大,兄妹几个相依为命,无数次差点被饿死,但都搀扶着活了下来。
这个妹妹懂事又顽皮。
长兄如父。
在辛山寒的心里,辛山茶更像是自己的女儿。
从小到大,从顽童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辛山茶一颦一笑,一吵一闹,一幕又一幕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辛山寒心痛到无法呼吸,肝肠寸断。
他直至此刻,都不愿意相信……那个被钉在木杆上,目光空洞的头颅,会是自己妹妹的首级。
他可以牺牲任何人。
甚至,是牺牲自己。
但唯独不能失去妹妹。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妹妹出手……
你们哪怕杀了我呢!
城墙上,所有将领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大声呼吸。
将军对大小姐的溺爱,人们有目共睹。
辛山寒就是一座火山,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炸。
……
“老六,你到底是谁?”
……
辛山寒的声音扩散开来,如雷鸣之声,震耳欲聋,不断在天空回荡。
音调很平静,甚至有一种和晚辈交谈的柔和。
可城墙上的将军更加心颤。
将军表情越是平静,就证明这座火山距离爆发不远了。
嗡!
中州大阵前,所有人视线都看向秦近扬。
是啊。
老六,你到底是谁?
如此天赋,如此胆魄,白玉根骨,有勇有谋……这种年轻人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刚才人们都在忙衣冠冢的事情,老六也在安静恢复真气,所以没有人打扰。
顺着辛山寒的问题,无数人眼神炽热。
难道是某个皇子?
不可能。
皇子们目前都在京城。
那又能是谁?
上古家族的传承人?
可这些家族不会参与朝堂纷争,那是大忌,哪怕蒙面都会受到家族责罚。
秦近扬冷笑一声,也没有言语。
你又不给钱,凭什么告诉你答桉,我憋死你。
苏战南冷笑一声:“辛山寒,实话告诉你,他是你失散多年的祖宗,来教训你们这群不孝子孙!”
话音落下,中州大军一阵哄笑。
大将军总是会冷不丁的幽默一下。
……
两军对峙,又是一推没营养的废话。
秦近扬正在休息,突然有个太监阴森森走过来,在太监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强者。
“这位小兄弟,杂家要知道你的底细!”
韩公公挤着公鸭嗓,皮笑肉不笑问道。
“韩公公,六兄遮面,肯定是不方便示人,两军对垒,正是用人之际,你又是何必呢!”
姜友梁走过来,站在秦近扬面前。
敢对抗监军太监的人不多,姜友梁算一个,老六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妲剁国军队有监军,是八王子沸至龙。
在中州的大军里,同样有一群令人厌恶的监军,太监是皇帝最亲近的奴才,监军一般都是太监。
果然,这群太监又要惹是生非。
这群阉人没有子嗣后代,心眼子极坏,最喜欢看别人家破人亡,似乎只有别人和自己一样凄惨,才能弥补自己的残缺。
所以,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搬弄是非,栽赃陷害。
“咳咳……世子爷,奴才并不是自己要问,是替皇上问……难道,连皇上都不能知道他真面目吗?”
韩公公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不过表情嚣张了很多,言语中充斥着威胁的味道。
“你……”
一顶大帽子压过来,连姜友梁都哑口无言。
“咳咳……叛军作乱,很多人的身份必须搞清楚,万一是叛军安插的棋子呢……皇城的安危大于天,有些事不得不防,您说呢……世子爷!”
韩公公也不想得到乱王爷,起码表面礼仪得过得去。
他一边威胁,一边又朝着姜友梁行着礼,那张脸虚伪至极。
“别问了……他是赊酒探花的亲传徒弟,是我苏战南的干儿子……他拜我为义父的那天,是六月初六,孤儿没有姓氏,所以就叫老六。”
“如果他威胁到皇城,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