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阿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辆逆行的大卡车朝她驶了过来。
阿雪心有余悸地坐在车里,手脚发软,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没想到陆律师那么年轻,就没了。”
阿雪将车子驶出一段距离的时候。
看着掉落在鞋子背面上的平安福。
她的男人分明那般好,佛祖怎么可能会不佑他呢。
阿雪及时打了方向盘,直接与那辆大卡车擦车而过。
那辆大卡车司机的头一直点来点去,好像在打盹。
炙热的吻像即将融化的巧克力。
明明他的遗体就躺在不远处的黑棺里,可阿雪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去看一眼。
当时那男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平安福,
阿雪开车送手受伤的陆寒廷回家。
交通路段发生了事故。
眼看车子就要朝阿雪的车撞上来时,前方忽然联系传来几道尖锐而急促的喇叭声。
他偏头,抬手刮了刮她的鼻翼,
一个同事惋惜地说。
“我啊,偷偷向佛祖许了个愿,让他啊,保佑我家阿雪一生无灾,无痛,快乐无忧。”
阿雪被喇叭声拉回神来。
思绪好似瞬间就被扯回了那个下午。
阿雪因为忽然转动方向盘变道,和隔壁车道的车子撞上了。
大卡车撞飞了一旁的围栏,直接撞上了路边的建筑物。
路人帮忙打了急救电话和通知交警过来。
而在交警来的路上。
路人上前帮忙将阿雪从车里扶了出来。
她气得瞪他。
是她的错觉吗?
她好像中了一种名为陆寒廷的毒。
阿雪和同事一起走出殡仪馆。
虽说殡仪馆本就比一般地方要阴凉,可还不至于会让凉到手脚冰冷的地步。
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脚下。
车速不快,只是车头撞变形了,人没事。
她看着男人挂上去的平安福,忍不住打趣他,“你一个律师还信佛?”
他顿了顿,约莫几秒后,才半开玩笑地冲她说,
都是真的。
所以同事才会在触碰到阿雪的手时,误以为她生病了。
他邪魅一笑,倾身过去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来,
阿雪弯身捡起那个平安福,只觉得心口那处,闷闷疼得厉害。
阿雪眸光蓦地一顿。
砰的一声。
寒廷的黑白照,只觉得那张黑白照,格外的刺眼。
那是一个黄昏。
“特意去庙里给我们的穆大律师求的平安符,挂着,别丢了,大师说很灵的,必要的时候能挡灾的。”
阿雪瞳孔微微放大,手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转动方向盘。
一旁的同事无意碰到阿雪的手,见她手冰得吓人,不由担忧地看向她,
回忆截止。
“因为我是坏人,佛祖不佑坏人。”
和同事分开,阿雪坐上了自己开来的轿车。
见前方有辆逆向行驶的大卡车正在往她这边驶过来。
她被他刮得脸颊一阵绯红,却又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她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被阿雪的车子撞到的那名车主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吓了一跳。
男人抚着挂上去的平安福,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弧,
“胡说八道,你哪里坏了?”
“穆律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怎么手那么冷?”
八月这个时候,晏城还没开始冷下来,还算是热天。
前方忽然驶来了一辆大卡车。
陆寒廷真的死了吗?
阿雪冲同事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空调有点冷。”
原来他说他是坏人,佛祖不佑他。
路人给扶下车时,眼睛都是呆滞的,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意外中回神呢。
下车后的阿雪隐隐感觉人群里有道熟悉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顾不上多想。
哀悼结束。
“以前不信,现在信。”
他真的……不在了。
阿雪不由低头看了一眼。
可等她抬眸望去时,却没有看到任何让她感到熟悉的脸。
“那你为什么不求佛祖保佑你?”
-
他把平安福挂上去的时候,像虔诚的信徒,神色是那般的认真专注。
阿雪,“……”不是梦呢。
阿雪不断地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车内的后车镜上,挂在上面的平安福摇摇欲坠,最后不堪负重似的,直接掉了下来。
同事也觉得有点冷。
“我当然坏啦,因为我无时无刻不想把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