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蒋焯几乎每天都会接送她。
“知道了。”
她不知该回什么,更不敢抬头看他,生怕自己撞上那双吸人魂魄的眼睛,又会不自觉的掉进他设定的圈套里,傻乎乎的被他拿捏在手心。
“可是在你面前,她会变得很真实,就像个有血有肉会生气会闹腾的小姑娘,只是现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徒留身后的男人伫立在原地,澄亮的暖光照亮他嘴角遮不住的笑意。
他抬手为她拨弄杂乱的长发,嗓音很轻,“再去睡会儿,我送你上课。”
蒋焯顺手按开壁灯,白炽灯光晃人眼,照亮她满眼惊愕的小脸。
“给她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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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
个心思细腻温柔的男人。
下课后,成群结队的学生从里面出来,许瓷没带伞,正纳闷该怎么回家,懵然听见身侧传来一阵惊呼跟议论声,紧接着,穿黑衬衣的男人撑着大伞,从浓密的水汽中走来。
许瓷弱弱的扔下一句,转身落荒而逃。
完了,心跳又变态了。
那话入了他的耳,耳朵红透半边天。
身前那人缓慢转身。
洗了澡闷头就睡,一觉睡到早上五点多。
许妈脸上的笑意更深,“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即算被人欺负了,我也没见到她跟人红过脸,这孩子习惯隐忍,总怕会给我惹麻烦。”
“嗯?”
他被瞪得莫名其妙,挑眉问:“怎么?”
小姑娘自诩是妈宝女,撒娇卖萌从不收敛,两手柔柔的摸上去,抱住“妈咪”的腰,可摸了两下,手感不太对。
“你别看她老跟你耍脾气闹性子,其实她就是在找软柿子捏。“
许瓷一整晚没下楼。
“大早上就开始耍流氓?”他眸光柔软,少了几分戾气。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似完美的男人,竟会流露出如此卑微又落寞的眼神。
修短的发梢上沾染雨水,滴滴滑过轮廓清晰的下颌线,流淌过喉间凸起的
男人听完沉默片刻,唇瓣微启,还想说什么,店里突然来了客人,许妈起身热情的张罗,转身时,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许瓷呆萌抬头,盯着被自己肆无忌惮吃豆腐的男人,脑子是空白的。
他曾真心爱过的人,他的妈妈,他的妹妹,全都离他而去。
她刚才到底在说了什么?
......
“许妈”肚子上堆积的软肉,倏地变了身硬邦邦的肌肉。
“!!!”
他扯唇笑了下,“她的确很善良。”
“...”
欲转身回房之际,她倏地停下,用幽怨的小眼神狠狠瞪他。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他没法正面回答问题,只说,“她大概...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小姑娘听得小脸泛红,别扭郁闷了整晚,直到现在,错乱的心绪才慢慢归元。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蒋焯刚开始没听懂,等把话细嚼慢咽掰扯清楚,唇角一勾,笑得几分玩味,“女人,也包括你么?”
蒋焯微怔,“软柿子?”
屋里很暗,隐约瞧见货柜有个模糊的人影。
“我家这小丫头看着乖巧听话,实则固执又执着,也是个磨人的犟脾气。”
“你怎么...”
“你以后对女人不要太温柔...”
他的衣袖挽上半截,露出粗壮结实的小臂,搭上那张足以让人惊叹的脸,就像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混血模特。
她瞌睡瞬间醒了。
许妈愣了几秒。
男人眼底滑过一丝笑,瞥见她乱成小疯子的鸟窝头,低声问:“上午有课么?”
听到这,蒋焯不禁想起那次在小巷被她救下后,她挂在嘴边的那句:“日行一善,福泽加身。”
很多时候,蒋焯会陷入一个死循环,他喜欢的所有,最终都将被毁灭。
“你跟阿姨说句真心话,你喜欢我们家许瓷吗?”
毕竟“喜欢”这词,对他而言太奢侈了。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神色恍惚的下楼梯,刚到一楼,听见存放食材的屋里有动静,她以为是许妈,轻手轻脚推开门。
某日天降大雨,他直接将车开进学校,停在教学楼下。
“有。”
她似想起什么,心疼的长叹了声,“其实也不怪她,她爸死得早,早些年跟着我吃的不少苦,但好在她没学坏,生性纯良,包容心也强,最重要的一点,正义感爆棚,这点跟她爸简直一摸一样。”
小姑娘迅速收手,羞涩的往后退了步,“我哪里知道,你会在我家鬼鬼祟祟的猫着。”
说实话,这问题他还没认真想过。
“9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