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笑道:“小公子哥儿府上的人嘛,这就算得上不坏了。这种人家,高不成低不就,有个真有两下子的侍女已极难得,你还非得再高看一眼?”
商开复又想了想,没想出什么答案,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拿纸笔来,简单画出了看到的图案,递给竹生道:“总觉得有些眼熟……你还是去查一下,但愿我想多了。”
竹生还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上司吩咐下来的工作不做不行,他一手接过纸片,一边说道:“你就是爱多想!”
既然说到这里,竹生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要我说啊,你总是这么防着这些人,就像你也这么防着那位世子爷!我看他也强不到哪儿去,戍边十年,也就说着好听!贵女们爱得不得了,其实呢?每年往京城里跑一趟,路上谁知道知道他耽误几时,就算真在那边儿待着,你还真当他跟大头兵一样在上边拼杀啊?就算是有那兴致,”竹生很戏谑的嗤了一声,“王爷真能舍得自己的儿子?”
竹生从前是弦上馆的暗桩,没什么活儿干,纯属混个交差,直到商开归了郡王,他也被鸣歧理所当然的划给了商开支使。除了那个一年到头联系他不了一次的顶头上司,他所剩无几的忠诚心也就献给面前这位最高级别的伶人了。
竹生知道他的手段,知道他的心思,心里对他也颇有些佩服,所幸郡王也实在对他一直不坏,每个周都至少来陪他一次,什么节庆也不落着,——只除了那位世子爷回京述职的时候,足有半月之久,郡王能来一次都是勉强,大多时候都是雪张姑娘或者鸣歧大人将理好的情况带回去,在他看来,雪张姑娘面皮薄些,有时撞见商开,还会不好意思的笑一笑。
在以往的每一个年节,竹生送来底下的报告,都能见到他披着一件长外袍,有些寥落的剪灯花,今年若不是那位被扣在了宫里,年前想见郡王两次,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然,郡王多情,可这也没什么好讲的,哪个贵人不多情?只是底下人的争斗,不论是在心理还是其他什么上,竹生也没办法不心有偏袒,比起那个根本没见过几面的世子爷,他更希望得宠的当然是彻夜剪烛花的商开。
商开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几句,他轻轻地扣一两下桌子,一贯温和的表情尽数敛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冰冷的锋锐。
“李玉铮,呵呵。”商开短短地笑了一下,简单的评判道,“若是李玉铮有个如同这小公子一样的脑袋,我早就已经成功将他沉到太平桥下喂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