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9

    奶奶似是有些不高兴，哼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拉不下脸，那我去。」母

    雨终于在一个傍晚停了下来。西南天空抹了一道巨大的彩虹。整个世界万籁

    物们在玉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那一刻，哪怕是对陆永平的厌恶，也无

    最后化为蒙蒙水雾。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幺，震惊？慌乱？抑或伤心？」龟头」

    侧，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那幺怅然若失。而彻夜喧嚣的蛙鸣，更像是催命的

    出我的目光。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眼眸激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速荡开，

    准放的是什幺片子，不过想来，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幺

    就是此时，陆永平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皮鞋擦得锃亮，让人

    齿不清地说：「西水屯家啊，让他姨夫找几个人来，又不费啥事儿。」我像被针

    火的凤仙花光秃秃地匍匐在地，不少更是被连根拔起。大群大群的蜻蜓呼啸着从

    ※※※※※※※※※※※※※※※※※※※※

    废。有时候我甚至期待母亲能打骂我一顿，而这好像也是奢望——她对我的唯一

    照耀下，烟雾缭绕中，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渴的眼神。到现在我也说不

    我去看了会儿录像。尽管正门口挂着「未成年人禁入」的牌子，但在粗糙的荧光

    第二天陆永平果然带了四、五个人，穿着胶鞋、雨披忙了一上午。午饭在我

    陡升一种厌恶。「你妈呢？」他开门见山。我用脚扒拉着凤仙花茎，假装没有听

    一天吃晚饭时，奶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在母亲的轻声安慰下，她像个小

    没由来地一阵羞愧，只觉面红耳赤，整个人像是一团火。

    家吃，当然还是卤面。饭间，红光满面的陆永平喷着蒜味和酒气告诉我：「小林

    你真该瞧瞧去，田里尽是鲫鱼、泥鳅，捉都捉不完啊。」对于一个孩童习性尚未

    那个下午我和王伟超是在台球厅度过的。他不住地骂我发什幺神经，又安慰

    时，我和王伟超都情不自禁地撸起管来。射精的一刹那，一张恬静秀美的脸庞浮

    咋把这茬忘了？」母亲头都没抬，倒菜、捋筷、落碗，行云流水。见母亲没反应，

    俱静，让人一时难以适应。空气里挥发着泥土的芬芳，原始而野蛮。曾经娇艳如

    和母亲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眼眸，都半途而

    打个电话就行了。」

    扎了一下，嗖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奶奶诧异地扫了我一眼，说：「哎哟，看我，

    风湿病变得严重，母亲大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我多少松了口气。一连几天我

    完全褪去的青春期少年而言，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我不禁想象那些高蛋白生

    法抵消我的心痒难耐。然而母亲从院子里款款而入，淡淡地说：「这都要开学了，

    萄，你姨给拾掇的。」陆永平递来一个硕大的食品袋。我不理他。「咱爷俩得唠

人，我多幺善于察言观色啊。很少有什幺能逃

    身前掠过，令人目眩。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竟有一种生疏感。

    在一片静默中，大家吃完了饭。母亲起来收拾碗筷时，一直没吭声的爷爷口

    见。这人自顾自地叫了两声「凤兰」，见没人应声，就朝我走来。「小林，吃葡

    ※※※※※※※※※※※※※※※※※※※※

    唠，小林，趁你现在不学习。」陆永平笑着，语气却不容置

    雨一旦落下便没完没了。街面上浑浊的积水总让我想到水城威尼斯。爷爷的

    态度就是视而不见。这让我满腔愤懑，却又焦躁不安。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

    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狠。四点多时他又带

    他作业还没写完呢。」我抬头，立马撞上了母亲的目光，温润却又冰冷。这让我

    亩地哪块不得剜条沟啊。」我说：「我去嘛。」奶奶白了我一眼。

    狗屁玩意呢？当身材粗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情地叫着「Ohyeah」

    了，这可咋整啊？母亲愣了愣，说她一早去看看。奶奶直摇头：「你搞不来，六

    缠绕。

    现在我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惶恐，八爪鱼一样将我紧紧

    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我感到浑身都在燃烧，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亲端起碗，向厨房走去。我赶忙去掀门帘。母亲却停了下来，轻声说：「一会儿

    孩那样抽泣着说他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但庄稼不能荒啊，地里的水都有半人深

    鼓点，逼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睡半醒间把这些聒噪者炖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