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忖度她是否可信,一摆手便有暗卫上前,拽开了惊刃衣领。
秦侯微一皱眉,反驳道:你在说什么?
秦侯莫名其妙:天下使毒之人何其之多,照家主这么说,所有死于毒之人都是我家所为了?
二位莫急,莫急,庄主朗声说着,转头望向容家,我们已经抓到了杀害容少爷那名暗卫,这就押上来审问。
容雅颔首,
将容夏之死栽赃毒府之后,我要你立刻自刎,不留下一丝证据。
是。她的声音微不可闻,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期许。
容雅轻声道:家父也是心急才对您出
拍卖一件件进行,很快便到了那杆传说中的古剑。
惊刃身子一颤,浅色眼瞳猛地睁大,将下唇咬出血丝,面色愈发苍白。
诸位若是不怕死的话,他似笑非笑,肆意张狂,大可以下来打一场!
戏演就要演全套,剑庄依照容雅吩咐给她上了刑,此刻惊刃身上几乎没几块完好的地方,被人用力一推,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跪倒在石阶之上。
她道:好,很好。
容雅将手放在容家家主肩上,轻轻压了压,示意父亲退下,转而望向秦侯,声音淡淡:听闻毒阁有一味毒药,名曰千言。
指尖生生嵌入肉中,惊刃头一次觉得有些疼,紧抿着唇,眼中涌出些水雾。
惊刃低着头,声音很轻:请主子放心。
她躲在厢房中,悠哉地摇着扇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场门派撕咬的好戏,心中还有些纳闷惊刃怎么还没回。
惊刃没有回答。
我们在她身上搜到了容少爷带血的衣袂,庄主解释道,但这暗卫嘴硬的很,怎么也审不出主使。
容邙只厉声呵斥他狡辩,紧握着刀柄,而秦侯也攒了数枚毒针,场上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啪一声轻响,茶盏被摔得粉碎。
只见庄主一挥手,两名暗卫押着个人,她浑身血肉模糊,被架在刑架中,慢慢地走上擂台。
惊刃默不作声,毫不反抗,反而是容雅看着她锁骨下那一道愈合伤口,动作微滞。
柳染堤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捏着手中的瓷杯,紧盯着场中情况。
禀主子,属下知晓自己功力不足,故而在行刺天下第一前,便自行将家纹剜去了。
两人捧着剑匣上台,将漆墨盒盖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一杆长剑躺在丝绸中,刀鞘通体漆黑,以金玉打了细密纹路,中心处刻着万籁二字。
容雅这次沉默的更久,半晌之后,才说了一句:你倒是忠心。
那双浅色眼瞳看着她,里面的光泽慢慢地、慢慢地黯下来,沉为一潭枯竭的死水,大火焚烧后的荒原尘沙。
哪怕尚未出鞘,都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阵阵杀意,磅礴浩荡,瞬息夺去了场中所有目光。
诸位,这便是永绥一脉的传世名
休要狡辩!容邙声嘶力竭,昨日容夏被匕首捅入心肺,毒发身亡,还能是谁干的?
这家主一个两个的都在想什么啊?刚刚开拍就冲下来两位大人物,这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场边又跃下一人,象牙白衣,威风凛凛,赫然是容家家主。
容雅直起身,行到惊刃身前,忽地用手掐住了下颌,迫使她抬起头。
容雅掐着她,声音依旧淡薄冷漠,好似说着件不打紧的小事,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容家暗卫。
容邙长剑出鞘,锋寒直直挑向秦侯门面,一字一句,嘶哑道:我不为夺剑而来。
走向与柳染堤预测的无差一二,甚至更为顺利。
铸剑大会举办者,剑庄庄主匆匆赶来,及时插在两人之中,制止了即将发生的争斗。
他吓得六神无主,话都说不清:啊这有,有哪位愿意挑战,秦、牵机毒阁的?
寻常武拍先来的都是些小兵小卒,主持也没想到秦侯身为阁主,竟然这么快便亲自下场。
容雅看着她,手中力道渐渐收紧,勒出道道红痕,听见了吗?
惊刃,我要你假扮秦家护卫,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刺杀容夏之事。
秦侯站在擂台之中,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了圈周围,口出狂言道:诸位,这万籁剑本侯要定了!
谁料,陡生变故。
主持正准备介绍,场边已然跳下了一个人,硬生生截停他的话端。
血污遮掩了容貌,唯有一双浅色眼瞳剔透流转,好似蒙着灰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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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侯,容家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命人杀了我嫡子,他字字泣血,诘问道,究竟是何居心?!
浮天居门主此刻也走上前,身后跟着神色冷淡的容雅,擂台场上瞬息便多出好几人。
秦侯嗤笑,倒也没否认:此毒能使人瘙痒万分,疼入骨髓,用于逼供再合适不过,你是想让我用在这暗卫身上?
主持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