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顶头上,在基盛做董事长只是你们共同达成的第一步,而之后铺好的路子,他还是会规规矩矩地走完。
黄谦芝拾起眼镜,扶正了镜框。
成弈握着笔收好在指尖上的最后一圈:所以你放心好了,他是个明白人,不会栽到儿女之情里面。
你也别高估了我,他定是不会在我这里犯错。
镜片借着灯光定了最后一轮风波。
我想你误会了,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
成弈怵了怵笔尖:你就当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们俩处的时候,他是很开心。我一直在想是可能是一个单纯努力漂亮的小姑娘。今天算是明白了一小部分,和我预想的都不太一样。
成弈收回自己的ipad pencil,往壳子上塞:那还是有幸。不过我只能学以致用,套用你刚才想说的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这个事情,我得问问仔仔,再给你们确定的回复。黄谦芝叩了叩U盘。
很期待从真真那里得到你的回复。
黄谦芝刚起身,成弈又问了个问题:他小时候就叫仔仔吗?
离婚之后就没叫过,后来和我关系回升后就又让我叫回来了。
那他还是挺幸福的。
成弈听见门锁上的声音,彻底是缓缓一口气。她忙着眨了眨几下眼睛。
蔡恒远给她打来视频,她架着手机在屏幕前接起来。
在干嘛?蔡恒远很喜欢在视频里偏着头看她,这样成弈就能看见他鼻尖那颗痣。
成弈松了松自己的头发,怵近了一点:在冲浪中。
吃什么瓜?蔡恒远又叫了一声丁丁。
半个屏幕中丁丁开始佯装睡衣的脸,成弈翻着列文虎克女孩们扒出的新瓜,立马分享出来:蔡医生!
怎么如此大惊小怪?蔡恒远拖着丁丁的下巴揉了两下,你又吃到谁出轨了?
不是啦,是有个女星刚离婚了,手撕前夫骗婚哎。成弈上头地伸着脖子看网友找出来的铁锤,一边眯着眼睛一边啧啧撇着嘴,义愤填膺:是gay不可怕,骗婚真过分了啊。
炒作吧。蔡恒远不停地揉着丁丁。
小橘猫发出难得的不配合,尖锐的叫声引得成弈看过来:别人都不舒服了你干嘛还摸人家?
蔡恒远一松手,丁丁又跳到他肩膀上,小尾巴扫着镜头。蔡恒远忙着说:哪有不舒服,只是最近和我不亲近了。
成弈闷着胸腔抖了一下:你好惨,果然儿子是充话费送的。
蔡恒远拿起手机:我明天可能要放你鸽子了。
没关系的,你不能这样宠我,要是我习惯了你就惨了。成弈手指节骨眼敲了敲屏幕,又看了右上角的蔡恒远,好了,你休息吧。
晚安。蔡恒远先挂。
成弈就坐在书房里,等着客厅的热闹声消失,才起身。
*
成弈和高立对坐在洽谈室中,对边的两瓶矿泉水划出楚河汉界,隔音玻璃包裹着霾一般的冷光,是一粒茧,却包了无数作束的魂灵。
她想到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租写字楼的日子,整个工作室除了她和黄艾嘉是常驻,往来的都是游人,小小工作室就是他们搁放行李的月台。
人这一生总是要作很多告别,有人把这一次告别作为终点,也有人喜欢把告别作为起点,日子过久了总是会淡味道,冲淡了告别的滋味,连起点还是终点都跟着变味,苦的变成酸的,甜的变成咸的。
成弈将白纸黑字推在两人之间,墨汁渗透进入指腹的纹路中,先看看吧。她是一副商量的样子,看着高立的指尖翻过一张一张白纸,又好心提醒道:最下面的文件,是姜老师工作室视频编导组的推荐信,当然,你也可以意气用事,拒绝。
简历都不用投了,为什么不去?高立指尖停在最底层,但并没有将纸张抽出或翻转到最上面,而是直接将文件立起。鸿毛纸质在玻璃上摩擦出令人心生躁意的声音。
他不去看成弈,自认为无视是对对方很大挑衅。
成弈拧开矿泉水盖又赶紧拧上,OK,看来还是很满意。
我还没签字呢,怎么就急着赶人?高立圆珠笔按钮响得茧壳快抽丝般,炸裂,咱俩谈谈?
你讲,我选择性回答。成弈喝了口水,拧上盖子时,她觉得瓶盖排密的齿痕缝中,都是自己手里藏住的肮脏之物。
高立问:你有故意撮合对吧?
成弈回答:这个世界上没有任意门,小朋友。
高立又问:难道你们就不觉得残忍了一点吗?
成弈说:这个问题越界了,我回答不了。
高立猛追:为什么要玩感情?玩我这种没有经验的毕业生?
成弈眼帘一开:拜托,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自己的老板谈恋爱?
高立回答:是她先来撩我的。
成弈问道:愿者上钩的道理懂吧。还有,没有人玩你,你不是娱乐场所里的交易,注意